幻灯二

杜甫佳人原文译文(杜甫的成长故事杜甫和佳人不得不说的故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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佳人

唐●杜甫

绝代有佳人,幽居在空谷。自云良家子,零落依草木。关中昔丧败,兄弟遭杀戮。官高何足论,不得收骨肉。世情恶衰歇,万事随转烛。夫婿轻薄儿,新人已如玉。合昏尚知时,鸳鸯不独宿。但见新人笑,那闻旧人哭。在山泉水清,出山泉水浊。侍婢卖珠回,牵萝补茅屋。摘花不插发,采柏动盈掬。天寒翠袖薄,日暮倚修竹。

杜甫

佳人》解读

孟替非

我一度怀疑《佳人》别有隐情。如果它不是一首拟怨妇诗,佳人确有其人,那么她和杜甫会有什么接触呢?从“自云良家子”句看,两人并非旧识。一个被丈夫抛弃的贵族女子,遭逢兵燹后的乱世,无人可依,将如何维持自己的生活?会沦落到何等地步?又会在什么样的场合,遇到素不相识的杜甫?

01

但最终我放弃了其他猜测

回到诗本身所能支撑的想象。

也许杜甫仅仅是在偶然中看到了一个倚着修竹而立的女子,他敏锐的察觉到,她的身份非同寻常,她本不属于这里,她来到这里,背后一定有一个故事。他和她的邂逅,仅止于此。因此这首诗,也就只出现仅此一个动人的场景——“天寒翠袖薄,日暮倚修竹”。

修竹是亭亭直立的,然而又是纤纤不稳的,这个意象暗示了什么?这个女子在努力保持自己原有的仪态,但她的生活缺乏保障,岌岌可危。正是这里让我断定,她虽然处境艰难,但尚未沉沦。她极可能处于一个“在山泉水清,出山泉水浊”的临界点状态。日暮的渲染,加重了这一层色彩。黑暗即将到来。

她翠色的袖子在寒冷空气中愈发鲜明,然而终究薄不御寒,似乎与她所倚的修竹一样在寒风中瑟瑟巍巍。这偶然的一瞥,一定给杜甫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。诗中的其他叙述,或者来自他处的听闻,或者来自想象的补足,并不需要诗人再走近她一步。

02

有些细节的鲜活,足以生发出一个故事

 我们在诗歌中常常遇到各种细节,但并不都具有同样的效果。传统的情感说,把作者情感的浸润作为细节感染力的来源,那么就《佳人》而言,情感究竟又起于何处而浸润了细节?如果来自于最能打动我们的细节,就陷入了循环论证;如果来自于情节的铺叙、全篇语境意境的营造,就意味着是佳人悲欢离合的故事及其氛围感动了我们,感染力的源泉更多的来自于耳闻而非目击——细节的作用不再是首要或主要的。

这个说法未必符合有些读者的直感,对此的补充性解释可能是,作者的情感来自于完整的故事,并主要灌注于某个细节中,因此有些读者可能会直接从细节中就感受到作者饱蕴的情感。

《佳人》的故事和唐传奇的题材非常接近,稍作发挥即可以写成类似蒋防《霍小玉传》这样的作品。另一唐传奇《长恨传》的末尾,也谈及白居易之写作《长恨歌》,是在与陈鸿、王质夫等人闲话唐明皇、杨贵妃故事后,受众人怂恿所为。

“七月七日长生殿,夜半无人私语时。”

故事激发情感,情感灌注细节,这样的例证,并不难找到。

至于读者是更关心故事的情节,还是更聚焦细节的感受,因人而异,也不能一概而论。 

03

然而我还是倾向于相信

激发诗人的源动力就是那个倚竹而立的女子形象,就在那个日暮的某一瞬,目击之外的一切,尚处于未知的黑暗中,但深沉的悲哀、无助与命运的沉沦在际,已先于整个故事汹涌而出。

“天寒翠袖薄,日暮倚修竹。”

从结构上说,它只能置于诗的结尾,因为很难有比这更强烈的冲击了,人物形象也趋于完满了。虽然它很可能才是诗的最初缘起。

《长恨歌》有可相比的细节么?就我的阅读感受而言,没有。

老杜对细节的敏锐感受,以及捕捉它的能力,确实难以匹敌。另一方面,他并不过分依赖细节的野蛮生长。如果《佳人》抛开故事,集中于瞬间感受和描摹,会是如何的效果?然而正如唐传奇终究之为传奇,老杜终究是老杜。

于是在细节与故事的角力中,我似乎看到了两位佳人——

一个落难的贵族女子,从故事中姗姗走来,娓娓叙说着她的兄弟、她的夫婿、她的哀愁、她的传奇。

一个孱弱的女子,沉默的倚立于修竹之侧,无边的暮霭笼罩着那永恒的一抹翠色。

图文制作:看云来

孟替非

非典型工科男,传统文化的拾荒者。

输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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